11 魯班的木鳶-3

　大約翰的計畫是由鞋僮纏著法蘭克要他擦鞋，報僮見到程連蘇出劇場就跟蹤，無論見誰、到哪裡、吃什麼、喝什麼，從早到晚的行程全得報告。賣咖啡的小僮趁排演時混進劇場，倫敦人都需要咖啡，即使中國人不喝，劇場工作的英國人得喝，記下劇團人員的對話，他們應該不會提防小僮。 　至於中年的中國女人，自己來。想好對策，守在劇場，見到那女人便跟，設法約她聊天喝酒，說不定能問出點消息。 　賣咖啡的小僮混進劇場沒多久便被趕走，他說水仙買了咖啡，法蘭克見到很生氣，拎他的衣領扔出後門。 　水仙長什麼樣？ 　「和我一樣高，比我老。」 　廢話，沒有成果。 　「那個法蘭克會英語，他太太不是中國人，是美國人，大家叫他珍妮。」 　也不是新聞。 　「而且，」小僮伸手要錢：「他太太叫他的名字不是法蘭克。」 　得再找個中國人，大約翰聽主編的建議去牛津試試，聽說近幾年大學收了幾位東方學生。 　花了一整天時間，好不容易找到的是位看來像中國人，卻是日本來的留學生，大約翰氣餒得像沾水的棉花團。不過日本學生倒張著好大的嘴重覆大約翰問他的名字： 　「Kametaro？你確定？Kametaro不是中國人的名字，日本人的。」 　他在紙上寫出三個圖畫般的漢字：龜太郎，並再念一次： 　「Kametaro，先生，我保證這是日本人的名字。」 　棉花團彈起變成阿拉丁神燈裡的精靈，大約翰興奮的抓住日本學生的肩膀，原來法蘭克是日本人，解釋了金陵福給他的謎語，所以程連蘇也是日本人？ 　回到倫敦，大約翰繼續守在劇場後門等散場後工作人員出來，法蘭克的確挽著美國妻子珍妮，大約翰隔街大喊：　 　「Kametaro。」 　法蘭克果然扭頭看他。 　大約翰忍不住手舞足踏，他找出程連蘇的真實身分，日本人。 　高興只維持半天，報社同事在酒吧留了紙條，向日本公使館求證過，程連蘇不是日本人，不論程連蘇的真名是什麼，日本公使館十分確定沒有日本魔術師在倫敦，何況程連蘇已經在英國五年，不可能不向公使館報到。至於Kametaro，也不是日本人，歸化的美國人。 　距離截稿只剩兩天，如果不能查出程連蘇真實身分，他得先寫金陵福，爭取再一個星期的調查時間。 　程連蘇與金陵福的戰爭更形激烈，這晚程連蘇演出《砲彈飛人》。（待續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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